04
“欣欣!”
顾宴成猛地站起,声音都在抖。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力道大得要捏碎我的骨头。
“你……你怀孕了?”
他的眼神狂热得骇人。
我冷眼看着他,不发一语。
他却已在自己的脑内剧场里抵达了高潮。
“是我的!一定是我的!”
他激动得语无伦次,
“我想起来了,是五年前我留在医院里的……对不对?欣欣,你果然还是爱着我的!你为我守身如玉,甚至在我‘死’后,还要偷偷为我生下孩子!”
他荒唐的逻辑,让我几乎要笑出声。
他竟然认为,这是我用他五年前冷冻的精子怀上的。
下一秒,他做出了更让我恶心的举动。
他一手拽着我,另一手拉起夏雪儿,脸上洋溢着齐人之福的油腻满足感。
“太好了!雪儿你听到了吗?欣欣也怀了我的孩子!我们家双喜临门!”
夏雪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又立刻恢复温婉:
“真的吗?太好了姐姐,以后我们的孩子就有伴了。”
顾宴成开始畅想他那“一家五口”的美好未来。
“雪儿,你这个是长子,以后继承家业。欣欣,你这个是老二,要听哥哥的话,孝顺雪儿这个大妈!你放心,孩子生下来,就写进我们顾家的户口本!”
我看着这个彻底疯魔的小丑。
前婆婆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,指着他直翻白眼。
终于,我开口了。
“顾宴成。”
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,抽回胳膊,将那张孕检单拿了回来,指着上面的日期。
“看清楚,8周。”
“你‘死’了五年,现在回来不到八小时。”
“你哪来的自信,认定这孩子就是你的?”
他那荒诞的狂喜,寸寸龟裂。
几秒钟的平静后,是火山般的爆发。
“你说什么?!”
“你说什么?!”他的脸孔因暴怒而扭曲,
“8周?姜月欣,你敢背叛我?!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!”
他扬起手,又想打我。
但他的手在半空中,就被一只更有力的大手截住了。
别墅大门不知何时被推开,林深白逆光走入,身后跟着两排黑西装的保镖,
强大的气压瞬间笼罩全场。
他轻而易举地捏住顾宴成的手腕,将我揽入怀中,接过那张孕检单看了一眼。
随即,他看向顾宴成,语调平稳,字字诛心。
“多谢顾先生,帮我太太捡起了报告。”
“我们正愁,该怎么向大家公布这个好消息。”
顾宴成的手腕被捏得生疼,他挣扎着,眼睛血红地瞪着林深白。
“你太太?你算个什么东西!她是我老婆!”
林深白可以看一眼自己的腕表,平静地说:
“从法律上来说,姜月欣女士单身的时间,只有四年。而顾先生你的死亡证明,是五年前开的。”
接着他当着所有人的面,将结婚证拿出打开,清晰地亮在顾宴成眼前。
照片上,我和林深白依偎在一起,笑得甜蜜。
登记日期,是一年前。
“自我介绍一下。”
林深白的声音依旧平稳。
“我叫林深白。姜月欣,是我的合法妻子,我们结婚,一周年了。”
顾宴成如遭雷击,死死盯着那两个红本,整个人都傻了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他状若疯狂地嘶吼起来:
“假的!都是假的!姜月欣,你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回心转意是不是?你想让我吃醋?”
“我告诉你,没用!我爱的人是雪儿!”
我看着他最后的挣扎,觉得可悲。
我冷冷地凑到他耳边,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,轻轻地说:
“五年前,青城山,暴雨夜。”
“救你的那个人,左肩上,有一枚蝴蝶胎记。”
“你现在,就让她脱了衣服,看看有没有。”
话音刚落。
我清楚地看到,一直躲在顾宴成身后的夏雪儿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。
而顾宴成的身体,也彻底僵住。
他缓缓地、难以置信地,回头看向身边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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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
顾宴成的视线,死死钉在夏雪儿的肩膀上,几乎要将她洞穿。
夏雪儿被他看得浑身一哆嗦,惊慌地连连后退。
“不!宴成你别听她胡说!”
她尖叫起来,指着我,好像我才是那个恶毒的骗子。
“她污蔑我!她纯粹是是嫉妒你对我好!”
她哭喊着,像是想起了什么救命稻草,慌乱地从脖子上拽出一个挂坠。
“信物!我还有信物!”
那是一块看起来很普通的玉佩,用一根红绳穿着。
“宴成,你看!这是当年我救下你时带着的玉佩!你昏迷的时候还扯着不松手。这个总不能是假的吧!”
顾宴成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动摇。
这块玉佩,确实是他昏迷前无意中扯下的那个女孩带着的玉佩。
我看着夏雪儿最后的挣扎,只觉得荒谬。
林深白甚至懒得开口,只对身后的助理递了个信号。
助理会意,立刻打开平板电脑,将一张照片投射到客厅的白墙上。
照片有些年头了,但依然清晰。
那是我五年前在青城山旅游时拍的一张自拍。
五年前,青城山顶,我穿着冲锋衣,笑得一脸灿烂。脖子上挂着的,正是那块一模一样的玉佩。
林深白的声音很淡,像是评价天气。
“我太太五年前在青城山旅游,丢了一块在地摊上二十块买的玻璃挂件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夏雪儿。
“没想到,是被夏小姐捡到了。”
“真巧。”
夏雪儿脸上的血色,瞬间褪得一干二净。
前婆婆盯着那张照片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,她猛地一拍大腿,像是终于打通了某个关节。
“我想起来了!宴成当年被送回来,高烧不退,人事不省,明明是欣欣……是姜月欣在医院衣不解带地照顾!”
“我守了三天三夜,眼睛都没敢合,我能作证,我从没见过这个女人!”
所有的谎言,在证据面前,被一层层剥开,丑陋不堪。
夏雪儿眼看大势已去,索性故技重施。
她尖叫一声“啊!我的肚子!”,然后双眼一翻,直挺挺地就朝地上软倒。
顾宴成下意识地想去扶,动作却僵在了半空中。
他心烦意乱,看着夏雪儿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挣扎。
但腹中胎儿的牵绊,终究让他无法坐视不理,还是一把将她抱起,准备送去医院。
林深白没有阻拦。
有时候,让一个人彻底死心,需要最直接、最残忍的证据。
救护车很快就来了。
顾宴成抱着夏雪儿上了车。
我和林深白,还有坚持要跟着去弄个明白的前婆婆,开车跟在后面。
医院里,夏雪儿被推进了急诊室。
很快,医生就拿着一份报告单,行色匆匆地跑了出来。
“病人家属呢?病人早产大出血,急需输血!”
顾宴成立刻上前:“我是她丈夫!抽我的!”
医生皱眉,晃了晃手里的血型报告,一脸不解地打量着他。
“不行,你是A型血,病人是AB型血,血型不匹配。”
医生低头又看了一眼记录,嘴里嘟囔着:
“奇怪了……我们查了五年前的救援档案,当时顾先生你也是失血过多,有位献血者现场输血救了你。血库记录显示,那位献血者是O型血。”
“怎么一家人的血型,一个都对不上?”
医生无心的一句话,在死寂的走廊里炸开。
顾宴成猛地回过头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死死地看向我。
那里面有震惊,有恐惧,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、可怜的哀求。
我迎着他的视线,平静地伸出自己的胳膊,缓缓挽起袖子。
然后,一字一句,清晰地告诉他。
“我是O型血。”
最后的真相,如同一把千斤重的巨锤,伴随着急诊室里婴儿响亮的啼哭声,彻底击碎了顾宴成所有的偏执和幻想。
他双腿一软,沿着冰冷的墙壁,瘫倒在地。
06
夏雪儿的孩子虽然早产,但好歹是保住了。
是个男孩。
顾宴成隔着保温箱的玻璃,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婴儿,眼神空洞。
那不是他日夜期盼的顾家长孙。
那只是一个证明他有多愚蠢、多可笑的证据。
夏雪儿醒来后,拉着他的手,哭着承认了一切。
她承认自己偷了玉佩,冒充了救命恩人,将他玩弄于股掌。
但她坚称,自己做这一切,都是因为“太爱他了”。
“宴成,我不能没有你,我知道错了,你原谅我好不好?”
顾宴成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,只觉得无比陌生和恶心。
他一言不发地甩开她的手,走出了病房。
他无处可去。
公司,没了。
家,也没了。
他想回老宅,却被保安拦在了门外,客气又疏离地告知他,这里已经易主。
与此同时,他收到了法院的传票。
我以重婚、诈骗、以及这五年来对他“死亡”给我造成的名誉和精神伤害等多项罪名,正式起诉他。
他将面临的,不仅仅是身败名裂,还有牢狱之灾。
顾宴成彻底疯了。
他像一条丧家之犬,到处找我,求我见他一面。
终于,几天后,在一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傍晚,他在我和林深白的新家——也就是原来的顾家老宅外,堵到了我。
林深白的车刚停稳,顾宴成就疯了一样冲了过来,被保镖死死拦住。
他浑身湿透,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,形容狼狈不堪,哪里还有半分当初的意气风发。
“欣欣!姜月欣!你出来!”
他冲着车窗嘶吼。
林深白为我打开车门,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在我的头顶,将风雨隔绝在外。
我刚下车,顾宴成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“扑通”一声,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泥水里。
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,分不清是雨还是泪。
他抬起手,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。
“啪!”
“啪!”
每一声,都响亮而用力。
“欣欣,我错了!我真的错了!”
“我不是人!我瞎了眼!我被猪油蒙了心!”
“你原谅我,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!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?”
“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,我们还有孩子……不,我没资格提孩子……”
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,头重重地磕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林深白为我撑着伞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像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。
我看着跪在泥水里,卑微到尘埃里的男人,内心没有愤怒,没有快意,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。
我轻轻开口,声音被雨声衬得有些飘忽。
“机会?”
“顾宴成,你跪在这里的样子,只会让我想起我爸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样子。”
“你每一次求我,都像在提醒我,我父亲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样子。”
他的哭嚎声戛然而止,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我。
我挽住林深白的手臂,转身,不想再多看他一眼。
“滚。”
“别脏了我家的地。”
身后,是他绝望到嘶哑的哭喊。
我和林深白走进温暖明亮的家,厚重的大门缓缓关上,将门外的一切风雨和哭嚎,都彻底隔绝。
这个男人,从我的世界里,彻底出局了。
07
顾宴成彻底成了海城的笑话。
而夏雪儿的日子更不好过。
顾宴成对她置若罔闻,她被医院催着缴费,却身无分文。
最终还是前婆婆看不下去,匿名替她付了医药费,把她和孩子一起赶出了医院。
夏雪儿找不到顾宴成,又不敢来找我,只能租住在最廉价的城中村里,连孩子的奶粉钱都付不起。
她把所有的怨恨,都归结到了我的身上。
她觉得,如果不是我,她现在就该是风风光光的顾太太,享受着荣华富贵。
是我,毁了她的一切。
人的心态一旦扭曲,就会变得无比疯狂。
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,我将要出席一场由林氏集团举办的慈善晚宴。
这场晚宴,是林深白特意为我父亲的康复基金会举办的。
那天晚上,我穿着林深白为我量身定制的星空色礼服,挽着他的手,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和艳羡。
我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,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。
晚宴进行得很顺利,募集到的善款远超预期。
晚宴结束时,已经是深夜。
我和林深白携手走出宴会厅,晚风轻拂,带着一丝凉意。
林深白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,披在我的肩上。
“冷不冷?”
我笑着摇了摇头,靠在他怀里:“不冷,心里是暖的。”
他低头,宠溺地吻了吻我的额头。
就在这片刻的温馨甜蜜中,一道刺眼的远光灯突然从停车场阴暗的角落里亮起!
引擎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!
一辆破旧的轿车,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,撕裂了夜的宁静,径直朝着我的方向猛冲过来!
车窗摇了下来,露出一张因为嫉妒和怨恨而扭曲到变形的脸。
是夏雪儿!
她双眼赤红,死死地瞪着我,嘴里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。
“姜月欣!你给我去死!”
“你毁了我的一切!我要你给我陪葬!”
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!
快到我的大脑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!
我只看到那两道越来越近的灯光,和夏雪儿那张疯狂的脸。
“月欣!小心!”
林深白反应极快,他用尽全身力气,猛地将我朝旁边推开!
我一个踉跄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,眼看就要撞上身后坚硬的廊柱。
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撞上墙壁,至少也会摔得头破血流时——
另一个身影,更快地从侧面冲了出来。
他用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态,张开双臂,用自己的身体,挡在了我和那辆失控的汽车之间。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。
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,写满了悔恨、痛苦和一丝解脱的脸。
是顾宴成。
“砰——!!!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。
伴随着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和骨头碎裂的声音。
他像一只被狂风折断了翅膀的风筝,猛地飞了出去,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抛物线,然后重重地摔在几米外的地上。
鲜血,瞬间从他身下弥漫开来,染红了冰冷的地面。
那辆破车撞上廊柱,停了下来。
夏雪儿被安全气囊弹得昏了过去。
而我,毫发无伤地被林深白紧紧护在怀里,看着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顾宴成。
大脑,一片空白。
08
顾宴成被紧急送往了医院抢救。
林深白紧紧抱着浑身发抖的我,声音在我耳边不断重复。
“没事了,月欣,没事了。”
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我知道不是我的错。
可我无法解释心中那种翻江倒海般的复杂情绪。
顾宴成的命是抢救回来了。
但双腿粉碎性骨折,脊椎也受到了重创。
医生说,他这辈子,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。
终身残疾。
我去医院看了他一次。
就一次。
他躺在病床上,脸色苍白得像纸,曾经那双总是带着傲慢和自大的眼睛,此刻只剩下空洞和死寂。
仿佛一夜之间,老了二十岁。
前婆婆守在病床边,看到我,哭着跪了下来,抓着我的裤脚。
“欣欣,妈求求你,你放过宴成吧。”
“他已经得到报应了,他已经这么惨了,你撤诉好不好?”
“他下半辈子都毁了,就当是……就当是他还你的,行不行?”
我没有扶她。
我的目光越过她,落在了病床上那个如同活死人一般的男人身上。
我看着他,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五年前,在那个暴雨夜的青城山,他差点死了,我救了他一命。
今天,在慈善晚宴的门口,我差点死了,他救了我一命。
或许,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。
我轻轻开口,声音很轻,却足以让病房里的人都听清楚。
“顾宴成。”
他的眼珠动了一下,空洞的目光转向我。
“一命换一命。”
“我们,两不相欠了。”
说完这句,我转身离开了病房。
第二天,我让律师撤销了对他的所有民事诉讼。
至于刑事上的重婚罪,那是公诉案件,撤不了,但我也向法庭提交了谅解书,希望从轻判决。
最后,顾宴成因为重婚罪,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,监外执行。
我还做了一件事。
我将顾家老宅,也就是我现在住的这栋别墅的房产,转到了前婆婆的名下。
我把房产证交给她的时候,她愣住了,拿着那本证,手抖得厉害。
“欣欣,你这是……”
“这是给您的。”我平静地说,“感谢您这五年来,还认我这个儿媳妇。”
“这栋宅子,与他无关。”
前婆婆看着我,老泪纵横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至于夏雪儿。
她以故意杀人未遂的罪名被当场抓获。
林深白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和最好的律师团队,确保她会得到应有的惩罚。
开庭那天,林深白搂着我,在我耳边轻声说:
“放心,我会让她在里面,好好地‘反省’一辈子。”
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,却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。
最终,夏雪儿数罪并罚,被判处了法律允许范围内的最高刑期。
伤害我太太的人,就要付出最惨痛的代价。
这是林深白的原话。
09
半年后,我顺利产下一个七斤重的儿子。
孩子的眉眼,像极了林深白。
林深白给他取名,林安。
愿他一生,平安顺遂。
父亲的身体在国内外顶级专家的治疗下,也一天天好转起来。
从一开始的卧床不起,到现在已经可以在人搀扶下,颤颤巍巍地站立几分钟。
医生说,这是一个奇迹。
我知道,这不是奇迹,是爱和坚持。
林深白成了世界上最好的丈夫和父亲。
他会笨拙地给儿子换尿布,会在深夜孩子哭闹时第一时间爬起来哄,会耐心地听我抱怨怀孕带来的种种不适。
我们的家,总是充满了温暖的阳光和清脆的笑声。
我听说,顾宴成出院后,就一直和他的母亲住在那栋老宅里,再也没有出过门。
他和夏雪儿的那个孩子,也由前婆婆一手抚养着,当做亲孙子一般。
顾家曾经的辉煌,彻底成了过眼云烟。
而夏雪儿这个名字,在狱中凄惨的境遇传出来后,成了海城上流圈子里一个无人敢提的禁忌。
一桩桩,一件件,都随着时间,慢慢尘埃落定。
儿子的百日宴,办得盛大而温馨。
林家和姜家的亲朋好友齐聚一堂,宾客满堂,热闹非凡。
宴会中途,我抱着有些闹觉的林安到花园里透气。
深秋的午后,阳光正好,暖洋洋地洒在身上。
我低头逗着怀里咿咿呀呀的儿子,感觉岁月静好这四个字,也不过如此。
无意间,我一抬眼,瞥见了花园尽头那片茂密的树影后。
一个坐着轮椅的落寞身影,正从远处,遥遥地望着我们这个方向。
离得太远,我看不清他的脸。
但他身形轮廓,我却无比熟悉。
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,没有停留,很快转过身,驱动着轮椅,消失在了浓密的树影之后。
一只温暖的大手,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腰。
林深白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,他也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,然后伸出手,轻轻遮住了我的视线。
“别看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霸道。
“脏眼睛。”
我笑了。
转过身,踮起脚尖,吻上了他的唇。
怀里的宝宝看到爸爸妈妈亲吻,挥舞着小手,发出咯咯的笑声,清脆悦耳。
过去种种,譬如昨日死。
未来种种,譬如今日生。
我的人生,从此拨云见日,只有晴天。
更新时间:2025-11-05 18:33: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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